第十四章:他的画布-《第一百零一次想逃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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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这幅画,”他开口,声音在安静的画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不适合现在的你。”

    我怔住,下意识地为自己的创作辩护:“它……表达的是我之前的情绪……”

    “情绪需要表达,但不需要沉溺。”他打断我,语气没什么起伏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,“尤其是负面情绪。”

    他走进来,脚步无声。他没有看颜料盘,也没有动我的画笔,只是站在画架旁,审视着那幅画,像在评估一项失败的投资。

    “色彩太脏,线条太滞涩。”他给出评价,冷酷而直接,“它在消耗你,而不是滋养你。”

    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,有些疼,又有些被看穿的无措。他说的……好像没错。画这幅画时,我确实感觉像是在泥沼里挣扎,越画越绝望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我该画什么?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,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。

    沈恪的目光从画布上移开,转向我。画室的灯光落在他眼底,那深邃的黑色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闪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朝我走近一步。

    距离瞬间拉近,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、混合着一点点烟草和须后水的气息。他不说话,只是抬起手,越过我的肩头,指向我身后那面空白的墙。

    “画点干净的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响在我的耳畔,“画光。”

    光?

    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那面墙空无一物,只有一片洁净的白。

    “或者,”他的手指移动,缓缓地,指向了窗外那片流淌着灯河的璀璨夜空,“画那片你不敢跳下去的‘深渊’。”

    我的呼吸骤然一滞,心脏像是被他的指尖无形地点中,猛地收缩。

    他怎么会知道?他怎么知道我站在这里,看着这片繁华,心里想的却是它令人眩晕的高度和距离感?

    他收回手,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,那里面没有探究,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。

    “王媛,”他叫我的名字,字正腔圆,“你的画布,不该只用来承载过去的淤泥。”

    “把它擦干净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很淡,却带着千钧之力,重重砸在我的心上。

    “画点配得上你这间画室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不再停留,转身离开了画室,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门被轻轻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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